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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文学中的“精灵” 艺术里的“隐士”

时间:2017-01-07 01:30:17 来源:论文投稿

画家、文学家、诗人……木心身兼数家。在其艺术生涯中,绘画与文学占有同等比重。他是一个典型的艺术狂热者,精通文学、诗词、绘画、音乐、历史等。他徜徉在《诗经》、《楚辞》、唐宋诗词中,优游于范宽、郭熙的山水间,也从达·芬奇、莎士比亚、福楼拜、尼采吸取营养。他说,“人有两套传统,一套精神,一套肉体。我的祖先在绍兴,我能讲一口绍兴话。我的精神传统在古希腊,在意大利,在达·芬奇。所以我说我是‘绍兴希腊人’。”
  他身上存在三个人
  一个是音乐家,一个是作家,一个是画家
  很多人曾发问,木心是谁.他自己的回答是,“我是人类的远房亲戚”。如果非要给自己安个职业名分,他则说,“我是一个人身上存在了三个人,一个是音乐家,一个是作家,还有一个是画家,后来画家和作家合谋把这个音乐家杀了。”
  实际上,木心是浙江乌镇东栅人,出生于1927年2月14日,本名孙璞,笔名木心,出身旧时富贵书香人家,外面战火纷飞、时事移转,木心在家接受着传统私塾教育,母亲也为他讲解杜诗和《易经》,还常去同乡茅盾家看藏书。“少年在故乡,一位世界着名的文学家的‘家’,满屋子欧美文学经典,我狼吞虎咽,得了‘文学胃炎症’。”
  他从小阅读《圣经》、希腊神话、莎士比亚,十四五岁就知道瓦格纳与尼采的那场争论。多年以后他说:“人们已经不知道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南方的富贵之家几乎全盘西化过。”逢年过节,才穿上考究的长袍马褂。饮食西化,喝茶之外还留心饮用白开水,生了病吃西药,他小时候吃过很多种鱼肝油。
  1943年,16岁的木心想报考杭州艺专,母子俩来到杭州开纸店的木心姐夫家避难。那是他住在盐桥附近的“苹南书屋”,时常在平湖秋月、孤山、西泠印社一带踽踽独行,练钢琴,画油画,看画展,“一心想做那种知易行难的艺术家”。
  然而,杭州艺专因战事而迁至内地,后来母子随木心姐夫一家落脚上海高桥镇,1945年,木心考入上海美专三年制西洋画专修科。随后又转入林风眠门下,入杭州国立艺专继续探讨中西绘画,他也开始从大少爷变成热血青年,因领导学生运动被国民党通缉,走避台湾,直到新中国成立才回到大陆。
  他是跳动的精灵,你找他,他走了,你以为他不在,他来了
  新世纪初,木心突然在内地声名鹊起,其中陈村、陈丹青的摇旗呐喊功不可没。陈村曾在文学杂志上偶然看到木心的文字,读罢“如遭雷击”,陈丹青更是为木心在内地的推介不遗余力,力邀其回乡定居,为之编撰《文学回忆录》等。
  1982年,木心从上海移居纽约,其间曾盘桓南北欧,回到美术及文学创作上,文学写作以诗歌和散文为主。《明天不散步了》《哥伦比亚的倒影》《温莎墓园》《即兴判断》《西班牙三棵树》《云雀叫了一整天》等在中国台湾发表,轰动一时。
  六十多岁的木心,在纽约给旅美的文艺青年上了五年的文学课,“风雪夜,听我说书者五六人,阴雨,七八人,风和日丽,十人,我读,众人听,都高兴,别无他想。”陈丹青后来说:“我们当年这样地胡闹一场,回想起来,近于荒谬的境界:没有注册,没有教室,没有课本,没有考试与证书,不过是在纽约市皇后区、曼哈顿区、布鲁克林区的不同寓所中,团团坐拢来,听木心神聊。”
  上课时,木心坐在那里,气定神闲,有时候白衬衫两袖撸起,一手夹香烟,一手放在膝盖上,艺术、历史、人物,娓娓道来,目光炯炯,神采飞扬,翻着自己写的讲课笔记,扫两眼,便有了新的“美味”的话题。
  木心从古希腊神话、《圣经》,到《诗经》、《楚辞》,从中世纪欧洲文学,到二十世纪文学世界,东方西方通讲,知识灵感并作。长句短句参差错落,久违的现代白话,说着文学的“俏皮话”。就这样,他的那些精辟的、卓越的、锐利的见识,就这样被听众之一的陈丹青记录了下来,编成《文学回忆录》出版。
  他说,《离骚》,能和西方交响乐——瓦格纳、勃拉姆斯、西贝柳斯、法郎克媲美。《楚辞》,起于屈原,绝于屈原。屈原全篇是一种心情的起伏,充满辞藻,却总在起伏流动,一种飞翔的感觉,用的手法,其实是古典意识流,时空交错。
  他说,《神曲》涵盖甚大,中世纪哲学、神学、军事、伦理,以现代眼光看,《神曲》是立体的《离骚》,《离骚》是平面的《神曲》。
  他说,歌德有格言:回到内心。陶潜的《归去来兮辞》,就是回到内心。
  他说,李商隐是唐代唯一直通现代的诗人,唯美主义,神秘主义,偶尔硬起来,评古人,非常刻薄凶恶。他还说,如果李商隐懂法文,一定与马拉美倾谈通宵。
  他说,《红楼梦》中的诗,如水草。取出来,即不好。放在水中,好看。大艺术家都有深厚的自我背景,我们悼念艺术家,是悼念哪些被他生命带走的东西:“哦!只剩下艺术品了。”曹雪芹这方面是个典范。
  他说,凡一国正式或非正式的文艺复兴,都是浪漫的、人文的、重现实的、异端的。中国的文艺复兴,一是春秋战国,一是唐代,另一或可说是五四运动。
  他说,中国士大夫也曾如奥地利和德国,晚宴后即是四重奏,饮酒必行令,行令必吟诗。这种风气,全没了。
  他说,所谓世界,不过是一条一条的街,街角的寒风比野地的寒风尤为悲凉。世界上什么事情最可怕.他答,一个天才下起苦功来,实在可怕极了。他还说,“我很喜欢听摇滚,有些写得非常好——这种悲怆,是现代的悲怆,古代人不懂的。”“我在梦中总是窝囊的,”他在黑板上写“窝囊”,一边写一边说,“这窝囊二字,很窝囊。”
  在评述自己的散文《明天不散步了》时,他说,“文中的作者,既不是天使,也不是魔鬼,是一个精灵。精灵,往上跳;天使,往下跌;魔鬼,他不跳,不跌,装出要跳要跌的样子,让人发笑。而天使、魔鬼,一属天堂,一属地狱,都是有单位的,精灵是没有单位的。你找他,他走了,你以为他不在,他来了。”
  他呈示艺术,但隐藏自身,始终与受众保持着距离
  木心的文字,警句迭出,才华横溢,其文学的光芒,似乎掩盖了绘画的成就。在其艺术创作生涯中,他始终与他的受众保持着距离,一生践行者福楼拜的信条,“呈示艺术,隐藏艺术家。”
  木心曾经在美国巡回展出过其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创作的33张水墨及彩墨(如今收藏在耶鲁大学博物馆),这批作品融会中西方的技法,包括了欧洲超现实主义画派和中国文人山水画的传统主题。他本想制50幅小型风景,以告慰之前的50年岁月,然而只完成了其中的33幅。木心的外甥王韦回忆说,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木心被隔离在上海长治路租住的小屋中,常常是半夜三更用毯子当窗帘遮掩,用独创的画技和最便宜的颜料(其时,他的工资减半,买不起好颜料),悄悄地画出了这震撼人心的33幅水墨杰作,为便于隐藏,画面很小。虽然其中有晦暗和悲观的元素,但也看出其中蕴含着温柔的诗情,木心也告诉友人,这些画作确实创作于一种欢庆和喜悦的状态之中。
  2002年至2003年间,木心甚至创作了两批尺寸更小的作品,分别为60幅和40幅,这些新作光彩迷离,充满了美感和原创性。许多作品如同仅一二英寸的缩微手卷,以至于需要借助放大镜才能清楚辨认,但每一幅又都完整而宏大,犹如正在演奏的小乐曲。这些小尺寸的画作,也不禁让人想起他132页的“手稿”,小小的一页纸上,却写下五千文字。
  木心曾在杭州艺专学习,非常欣赏校长林风眠的画风。虽然他学的是西画,其实他画的是中国山水,但面目和传统绘画大不一样。他的山水画,孤绝,萧瑟,阴森,还透出一种豪迈——永远寂凉的山脉,连绵起伏望不到边,黑夜直达心灵,哪怕是白天,也恍惚是隐约的黑夜。
  木心曾说,传统中国山水画是好的,特别是北宋的范宽,是真正能和西方大家平起平坐的人,但他的画不多,好的很少,可一旦好起来就不得了,远远超过同代人和后来者。有评家说,木心的风景画里有北宋山水艺术的精髓。但他的山水绘画中,有范宽,有塞尚,有达·芬奇,也有恩斯特、多明戈斯和塔皮亚斯的影响。木心自己曾说“受塞尚影响十年”,但他也有意识地绕开这些人,保持适度甚至“远亲”的距离。他曾说,“郭熙有点洛可可,董源平远,气还是不长,黄公望变化多,成就却是有限,我的画要和他们不一样。他们的背景有限,虚无啊,缥缈啊,雅啊,什么的,这是太不够了!我想我和他们人不一样,这是最根本的。”
  木心有言,“继承传统的最好办法是颠覆传统。”如此强烈的至性之言,或许他想以自己那些非常个性化的作品,来实现年轻时为艺术许下的诺言——“做那种知易行难的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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