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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关于解放初期对《九九艳阳天》评价角度的分析
在解放初期对《九九艳阳天》的评论中,看到最多的便是好歌与坏歌之分。旋律优美、通俗易上口便是好;不够刚强、不够鼓舞人心便是坏。在那个年代看来,似乎一切事物都可以用好坏优劣来划分。这界限竟可以清晰到非好即坏,非优即劣。我认为,一首歌曲并不可以用简单的好坏来进行评判。在客观世界中存在的每一事物,虽都有好坏之分,但亦有角度立场之别,并不是所有立场角度的好坏都属于同一标准。况且,歌曲属于艺术表达方式之一,它承载着人类的历史文化,思想情感。因此,它会比一般事物更具多面性。也正因为如此,对一首歌曲仅做好坏之分是极为粗糙的。对于一个具有多面性的事物来说,评价它必须从它所具有的角度入手。站在不同的角度对它进行不同的分析与评判。这样所得出来的结果才会相对全面,具有相对客观性。这是其一。其二,对《九九艳阳天》的评价无论是肯定的还是否定的,都是从歌曲的本体入手,通过对它的旋律和歌词内容进行分析而得出的结论。只不过一个仅从歌曲本体角度进行分析,说明歌曲旋律和歌词本身所具有的优点;另一个则结合了当时的时代背景,认为在解放初期,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这样不那么刚强有力的歌曲不大适合当时社会的发展。这是从不同角度对同一事物所进行的分析与评价,尽管这个角度并不多样化。第三,在谭冰若先生的《创作反映我们时代的抒情歌曲》一文中曾说“《九九艳阳天》对群众教育没有带来什么积极的意义。”中国是一个重视礼教的国家,从两千多年前,孔子的礼乐思想形成开始,音乐便作为教化工具而存在了。两千多年来,中国对音乐的教化功能一直极为重视,而音乐,也一直依附于礼教系统,直至当代才相对独立。但仅就音乐而言,音乐不仅具有教育功能,还具有认识功能,实用功能以及审美娱乐功能。虽然我国一直很重视“寓教于乐”,教育功能也从始至终都占据着主导地位,但却不能抹杀它还具有其他功能作用的事实。在绝大多数人都盯着教育角度对《九九艳阳天》进行剖析的时候,是否也有人想过它在其他角度中大放异彩?第四,深受人民喜爱绝不会是毫无缘由的。除却它本身所具有的优点,还有它出现的时机。而这个时机,也正是它受到如此之多关注的根本原因。谭若冰先生不仅从音乐的教育功能方面评价了歌曲《九九艳阳天》,而且还阐述了其流行于大众的三个原因:一是歌曲本身的优点。旋律流畅且适合人声,歌词通俗易上口,歌曲整体结构简单而富有变化。二是电影的宣传、教唱作用。第三个原因则是,群众音乐生活中比较缺少抒情歌曲。我认为,最后一个原因值得探究。对于缺少抒情歌曲的原因,谭冰若先生也有些许思考:“主要是顾虑到在轰轰烈烈的社会主义生产建设高潮中,抒情歌曲是否会起到反作用。”这是当时特定的政治环境、社会环境所造成的。《九九艳阳天》的出现与当时的社会主题并不相符。当人们的注意力都在如何鼓足干劲,努力发展社会的时候,人们都不记得,除了刚强,自己还有柔情的一面。而它的出现,则唤醒了大众心底的柔情,它的大受欢迎也与当时的社会背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它是不合时宜的,但却又是不可或缺的。这说明,当时社会艺术生活中的供求关系即将发生变化。它的出现,预示着音乐艺术之后的发展。
二、对今日音乐艺术创新的启发
在解放初期的大环境下,一首电影歌曲引发了一场极大的争论,这是不多见的,但却不是唯一的。比如电影《护士日记》中的插曲《小燕子》。它和《九九艳阳天》一样,也是在歌曲的曲调上被当时的人们所争论。争论的焦点则是其中所应用的滑音及花腔。当时的人们认为,曲调中经常出现花腔之类的表现手法会让歌曲显得轻浮,不够庄重。这在当时是属于“不健康”范畴的。一首歌曲,用“不健康”这样的词汇来形容,尤其是将其用在形容曲调之上,在现在看来是有些不可思议的。曲调中的滑音和花腔是艺术的表现手法之一,它可以增强歌曲的抒情感。于其本身而言,这种表现手法是没有“健康”与“不健康”之说的,只有其所表现的内容有适合与不适合某个特定人群的说法。因此,评价某一个曲调健康与否,我认为是不恰当的。虽然不恰当,但这却是那个特殊时代不可磨灭的象征。《九九艳阳天》所流行的时期是中国历史上的大跃进时期。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所有人都在鼓足干劲进行社会主义建设。在这个时代里,刚强有力的、鼓舞斗志的歌曲才是时代的主流和象征。也正因为如此,它的抒情性特征才为它引来了非议。被评价其曲调为“软绵绵的,”“转了许多不必要的弯”。这是对其风格及其唱腔的异议。“若不细听歌词,则像是又置身于当年的上海滩。”这是对其所能引发的人的情绪情感的异议。也同样因为如此,它才会成为这个“特定时代的稀缺物种”,才会如此地流行于世间。它所出现之时,恰好使一种主流声音中现出了不同的声响。这让当时处于时代主流中的人们对它持有怀疑态度:它的出现于当时的时代有着怎样的影响?创作它的人是否对当时的社会别有用心?最重要的是,它在群众之中是如此地深得人心。有句老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它若是对当时的社会有着推动作用,这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但若是一些人的别有用心,那这也会成为一个定时炸弹。毕竟当时,中国才摆脱旧社会建立新中国。那时的人们,是极为害怕再次回到那种黑暗中去的。因此,对这样的事情极为敏感,也极为警惕。这才引发了社会上对它的大讨论。但是反过来想,在一件事物中出现了人们并不熟悉的新东西,这不也恰好为这个时代带来了某个契机?在一件事物向某一个方向发展到极致的时候,它就会自行寻找突破口,寻找其新的发展路途。就如同《九九艳阳天》这首歌一样,它本身所带来的那些让群众感到新奇、不一样的事物,引领着群众对其的兴趣乃至喜爱。这就为当时艺术的发展打开了一个新的领域,而这也恰好适应了其多面性的特征。因此我认为,在一个特定的时代下,一件看似极小的事情在当时的社会引发了一场大的讨论之时,我们是否可以考虑一下,这样的一件事情之中或许隐藏着一个契机,一个开启与现在完全不同世界的契机,一个预示着新事物在以后的社会中成为主导的契机。我们对事物的表现形式发现得越多,也就越接近这件事物的本身。
三、结语
《九九艳阳天》的出现将当时大跃进时代一片热烈奋进的气氛拉开了一条缝隙,使人们心底沉睡已久的柔情开始苏醒。它的出现是一个前兆,尽管之后又经历了一个残酷的文革十年,但仍然无法阻止它出现并发展的趋势。当一件事物引起了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思想碰撞的时候,至少有一个新的事物会在这其中若隐若现。因此,不论是对于人的发展还是事物的发展,这都是一个新的契机。而我们在对待这样一个或许预示着新领域的契机时,怀疑是不可避免的,但更多的是,应该从相对客观的角度看待它的烟草经济论文诞生。无论是事物还是人,都无绝对的优劣。这便是平衡。
作者:刘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