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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当代中国哲学的界定
大致说来,“当代中国哲学”基本上有三种意谓:其一,是从当代中国传统哲学层面上使用,多出现于中国哲学(史)界的文章中;其二,是在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的层面上使用,更多体现在马克思主义哲学界或哲学原理界的文章中出现;其三,是广义的概念。把当代中国哲学当作一种总汇性概念,指称当代中国存在着的各种哲学理论,包括中国哲学、西方哲学、马克思主义哲学在内。从逻辑周延性方面考虑,似乎第三种意义上的当代中国哲学要更加合理一些。当代中国哲学应该说就是当代中国哲学家们所探索、所研究的哲学理论,这符合研究主体的角度,所以本文采纳第三种界定。
二、中国传统哲学对当代中国哲学的建构
诚然,笔者不是要否定中国传统哲学历史价值与学术价值,正如张岱年先生所说:“中国将来如有新哲学,必与以往儒家哲学有多少相承之关系,必以中国固有的精神之思想为基础。”他强调:“在哲学,须根据本国先哲思想之精粹,及现代世界思潮之大流,重新建立一个伟大的系统,作知识及行动的最高指导原则。”我们所要反对的是将当代中国哲学的建构替换成传统哲学的阐释,这种思维方式是缺乏创新的。因为这种思维方式实际上是僵化地看待中国哲学,缺乏发展的眼光。殊不知,只知道引经据典、援引历史,并不是对当代社会发展起到推动作用,文化对时代的推动作用一定要结合社会需要。传统哲学要与当代社会文化价值观相结合,摆脱思维禁锢,才能迸发出新的生命力。其实,在我们大力重构中国哲学之时,西方哲学早在近一个世纪之前就出现了危机。当时,西方世界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给确定者以不确定”的批判运动。对科学、哲学等各个领域乃至整个西方文明都加以批判。斯宾格勒在20世纪初有本著作《西方的没落》,可以体现当时社会上的批判思潮。从20世纪初至今,各种反映西方文明衰落的研究不断涌现。这其中也包括对西方哲学的担忧。但是,与今日建构当代中国哲学有所不同,西方哲学在面对危机时,并没有退回到经典本身,没有对古希腊哲学思想进行不断的诠释。这种做法似乎表明西方的批判是不彻底的,没有追根述源。实际上,西方世界在批判中寻找的是当代人灵魂深处的危机,不断丰富西方哲学的内容,产生了许多新的哲学类别。这恰好说明:西方人的批判倾向于产生肯定的结果。这是值得我们借鉴与思考的。
三、西方哲学对当代中国哲学的建构
以冯友兰先生为开端,学者们大都批评中国传统思想范畴逻辑模糊,追求系统化、清晰化成为重建中国哲学的必走之路。可是值得商榷的是,在逻辑化、系统化的背后隐含的是客观与可测性等预设,这一类预设可以说是不符合中国传统思想的内在精神和整体风貌的。当然,冯友兰认为历史上的中国哲学并不是完全没系统。他指出中国传统哲学有“实质的系统”,只是缺乏“形式的系统”而已,此一说法被后来学者广为使用,似乎已成为不辩之理。所以,以冯友兰为代表的学者普遍认为要重建中国哲学,必须用西方哲学的逻辑分析法来提升中国哲学,从而在形式上找到系统性。这一类学者认为:中国哲学内容虽为丰富,但太过零散,太为神秘。这使对其的研究很难规范性和程序性。所以西方分析哲学的思维是补救中国哲学的不贰法宝。
表面上看,这个做法似乎很受用,拿西方的分析哲学来提炼中国哲学体系。问题在于中国哲学不像现代化建设这般逻辑和可操作,讲究“天人合一”的中国哲学要同“注重逻辑论证”的分析哲学相融合,是否会使中国哲学失去本身的特点和精神?这中间又有多少矛盾?其实,当有人说一种哲学是“神秘的”时候,实际上在说者心中已经预设了一个“理想的”标准。中国哲学往往被称作是神秘的。这种判断有意无意地带有某种贬义色彩。有些学者指责中国哲学的严重不足是:普通大众被排在哲学门外,因为只有少数有悟性的所谓天才才可以领略中国哲学的精神。这种特点会直接影响到中国哲学的发扬与推广。毕竟社会中所谓的天赋极高的人是屈指可数。以上的指责不无道理,但也会产生质疑。作为追寻智慧的哲学,若人们只要通过培训都可以掌握,那中国哲学就会沦为一种操作技术,未免太为肤浅。虽然西方分析哲学具有技术性和可操作性的特点,但其在研究上绝不能没有“专家”,也并不是寻常人都可以驾驭的。所以,从能否大众化角度判断一种哲学是否恰当,是荒谬的。事实上,对当代中国哲学的建构不能简单的套用西方哲学体系。于是,我们就可以这样理解这个问题:一方面,将西方的哲学理念套用在中国哲学内容上,找出中国哲学对应的西方哲学体系,如此产生的结果只是中国哲学的西方化,很难体现出中国哲学固有的精髓。另一方面,用西方哲学的研究方法来研究中国哲学,更多意义上只是建立了一种便于大家理解和接受的路径,使中国哲学更加通俗易懂,更加可操作,而不可能建立中国哲学本身。毋庸置疑,中西方哲学各有其不同的历史文化背景以及文化传统,二者应该各具光芒。
经过几代学者的不懈努力,中国哲学一直在寻找自己的方向。我们在建构中国哲学的同时既不能丢失自我,也不能脱离时代。中国哲学是中华民族的更应该是全人类的精神财富,应该独立于西方哲学而存在。正如郑家栋教授所说,“中国哲学是否真正具有中国的魂魄,从而能够对于人类的当代境遇及其问题做出某种原创性的回应,而不只是成为西方哲学的赝品与应声虫。”和合才是整合世界各国哲学的根本出路。最后需要强调的是,对于中国哲学的当代发展,我们需要尊重传统哲学,它们是中华民族的瑰宝。我们更需要将其发扬光大,不能使其淹没在历史发展的长河中。这种哲学新文明的建设,必须结合我国自身的发展状况及人们思想中的困惑,让中国哲学在当代也能抚慰现代人的心灵,促进社会的进步,从而具有持续不断的生命力。
作者:朱晶晶 单位:新疆农业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