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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 年12月8日,包括清华大学施一公在内的五位中国科学家获得了2015年《自然》杰出导师奖。该奖每年会选定一个国家或地区进行颁发,旨在强调导师激励年轻科学家的重要性。这是《自然》将目光首次聚焦中国的科学家。
采访图书馆报
记者:据了解,《自然》杰出导师奖每年会选择一个国家或地区颁发,2015年此奖颁给了中国的五位科学家,为什么会选择中国? 这一奖项的设立初衷和评选标准是什么?
菲利普·坎贝尔:在当今这个时代,实验室面临着竞争的巨大压力。实验室在保证科研可靠性和科研伦理的同时,还必须去激发科研人员的创造力。因此,为年轻科研人员提供指导有了前所未有的重要意义。《自然》杰出导师奖创立于2005年,旨在让人们进一步关注指导和激励年轻科学家的重要性。
由于对全球高质量科研作出不断的贡献,中国的全球科研地位有了极大提升。我们2015年在中国颁发《自然》杰出导师奖,旨在表彰中国导师非凡的科研指导成就。
怎样才是好的科研导师并无明确的定义,但是一个了不起的导师还是有一些区别性的特征,例如:可成为终身导师、热情、敏锐、欣赏个体差异、尊重他人、无私等。
记者:《〈自然〉百年科学经典》丛书,是一项庞大的出版工程,请您具体介绍一下。
菲利普·坎贝尔:《〈自然〉百年科学经典》(Nature: The Living Record of Science) 是一套十卷本英汉对照《自然》论文精选集, 荟萃了《自然》杂志自1869年创刊以来最具影响力的840多篇论文。这些论文是从《自然》近150 年发表的10万多篇论文中精选而来,反映了生物学、地球科学、环境科学、材料科学和物理学等学科的许多重大发现。论文作者包括了一些世界顶尖的科学家,如查尔斯·达尔文、阿尔伯特·爱因斯坦、詹姆斯·沃森、弗朗西斯·克里克、斯蒂芬·霍金等。丛书以一种独特的视角,反映了过去一个多世纪以来人们对科学的看法和关注点所发生的变化,展现了社会对科学的需求之处,以及科学对社会的贡献之处。丛书由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麦克米伦出版集团和自然出版集团联合出版。
记者:出版此套丛书的初衷是什么?
菲利普·坎贝尔:通过出版这套丛书,我们希望为广大读者精挑细选出一些最佳论文,方便他们阅读到《自然》杂志的精华,以更好地钻研和理解发表在《自然》上的一些覆盖范围广泛的优质论文。
记者:为什么要与中国的出版社合作?
菲利普·坎贝尔:中国在科研方面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科研投入和科研产出都已位居全球第二位。以我们发布的自然指数为例,中国是该指数中全球第二大科研贡献国,展现了高水平科研的实力。由于这些进步,人们越来越需要在中国国内就能随时阅读到过去和现在发表的高水平的科研论文。由于大部分的科学文献没有中国版,这套丛书的出版为改善这一状况迈出了第一步。书中的论文均以英汉对照形式出版,原文未加任何改动,译文严格审定以确保忠实性, 其目的是推动中外科研人员之间的思想交流和成果分享。
记者:在与外研社合作的过程中,您对中国的出版业有了哪些了解?
菲利普·坎贝尔:早在上世纪80年代,我们就已与中国的出版社开始合作,以满足中国市场对高质量英文学习教材不断增长的需求。2002年,麦克米伦出版公司与外研社合作出版了《新标准》(英语) 教材,并取得极大成功,该“一条龙” 教材在中国25个省使用,惠及数百万从幼儿园到大专院校的学生。我很高兴地看到包括外研社在内的许多中国出版机构对高标准、效率和质量的不断追求。
记者:此套丛书的出版过程中遇到了哪些挑战?
菲利普·坎贝尔:最大的挑战之一就是遴选出构成丛书的840多篇论文。显然,我们有必要将所有曾经在某种意义上有“重要性” 的论文都收录进来,但每篇论文的评估过程绝非易事。例如,一些有关维生素的早期化学研究,就其研究本身而言似乎并不“经典”, 但在当时它们可是人们深入理解有关现象的关键基石。
记者:众所周知,《自然》杂志是国际顶尖的学术期刊,这本期刊所刊载的文章都是自然科学领域的最新研究成果,对于《〈自然〉百年科学经典》这套丛书而言,它的阅读门槛有多高?
菲利普·坎贝尔:随着科学专业化程度的不断增加,科研人员要想理解自己领域之外的论文通常也会比较困难。在《自然》的发展历史上,我们一直以来的目标是在期刊的学术声望上毫不妥协的同时,让《自然》变得更容易理解。几十年来,我们在遴选发表在《自然》上的科研成果时都是基于其在科学上的重要性,基本采用相同的标准:原创性及杰出的科研意义。其结果就是多学科领域的科研人员都会有兴趣阅读《自然》。
记者:如何提高大众对自然科学的阅读热情?对此您有什么计划,就像霍金在《时间简史》上的努力一样?
菲利普·坎贝尔:在自然出版集团旗下有一份科普杂志《科学美国人》(Scientific American) 。该刊创立于1845 年,是美国连续出版时间最久的杂志,也是市场领先的科普类权威出版物。《科学美国人》在全球已翻译成14 种语言的国际版本, 其中就包括了在中国出版的《环球科学》杂志。《科学美国人》印刷版和平板电脑版的读者人数在全球有350多万, 网站每月的独立访客超过724万(40%来自美国之外),社交媒体平台的粉丝超过400万。此外,《科学美国人》还通过推出一些科学爱好者参与的活动和项目,激发公众对科学的兴趣。
记者:在科学传播中,是提升公众的科学热情重要,还是让公众看得懂重要?
菲利普·坎贝尔:两个同样重要。要实现这两个目标,我们需要建立强大而可靠的传播平台,以及致力于科学传播的专门力量,其中包括了各类专业人士以及科学家。
记者:最后,请谈谈您对未来科学发展的看法和想法。
菲利普·坎贝尔:一个愈发明显的现象是,我们要依靠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协作来解决人类所面临的挑战。另外, 我们会看到协作有在整个科研界变得日益普遍的趋势。例如, 在研究儿童早期成长时,除了生物学、基因学、免疫学之外, 还需要研究家庭、种族、社会结构等社会影响。自然出版集团通过推出一些新的期刊来为这一进展提供支持, 这些新刊的内容覆盖范围往往大于《自然》及最初的《自然》研究期刊。例如,我们几年前推出的《自然·气候变化》(Nature Climate Change) 就涉及了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今年1月份推出的多学科期刊《自然·能源》(Nature Energy),主要发表经济学、材料研究等方面的论文。
总之,不同学科之间的协作是未来科学发展的趋势之一。
《自然》杂志的现任主编——菲利普·坎贝尔(Philip Henry Montgomery Campbell)同时也是《物理世界》杂志的创刊编辑、天体物理学家、英国皇家天文学会和物理协会会员、英国癌症研究所理事。